第612节
此刻虽然神识扫过,似乎并无凶险,但净见阿含本身就不能以常理而论。 “这,掌柜的?” “陈兄,是不是发现什么了?” 闻言。 周围几人一下紧张起来。 杨方和老洋人更是各自握住了打神鞭与蛟射弓。 目光如刀般扫过横在地上那一具具干尸。 但面对众人疑惑,陈玉楼却并未解释太多,只是瞥了眼身侧的昆仑,2轻声道,“火!” “好,掌柜的。” 不敢有半点迟疑。 昆仑立刻将手中火把递了过去。 举着火把,气贯周身,护住周身十多处死脉,但即便如此,陈玉楼仍旧不敢放松警惕,又凝聚灵气,在身外筑起一道无形的盾。 就像是撑开了一把金刚伞。 即便那些怪蛇速度快若雷霆,欺身之间,也无法破开他的防御。 如此之下,他这才举着火把,越过怔在原地的花玛拐一行人,径直靠近尸堆外。 摇曳的火光,驱散断墙下的阴影。 一下将那十多具死尸彻底照清。 随着火光划过,一张张满是骇然、不甘以及恐惧到骨子里的脸,清楚浮现在众人视线中。 “真是……” 花玛拐越看,心思越是沉入谷底。 他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出这些人的来头,还真没想过这些。 此刻借着那盏风灯细细看去。 才发现果然如同掌柜的所言。 那些死尸瞪大的眼睛瞳孔,确实不太对劲。 他自小看父亲验尸,耳濡目染,还是学到了些真东西。 “再看这里。” 没有理会众人神态各异的脸色,陈玉楼又将火把往前一伸。 火光停留在一具尸体肩颈上。 那里……分明留着两道细小的洞口。 黑色的血水早已经凝结成痂。 此刻夜色如墨,不仔细看的话,极为容易被人忽略。 “是……蛇牙?!” 看着那两道伤痕,花玛拐一下反应过来。 前几日在姑墨州那口古井下,他就差点死于那种诡异黑蛇之口。 也正因如此,让他对毒蛇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。 毕竟连黄沙、石砖都能轻易腐蚀的毒液,不是掌柜及时出手救命,当时的他怕是一瞬间就化作了一堆血水。 “错不了。” “这种牙印,除了蛇,就只可能是婴尸!” 见识过人的鹧鸪哨。 也打破了沉默。 而他之所以提及到婴尸,是因为当年跟随师傅在邙山倒斗时,曾无意闯入一座明代大墓,墓主人并非王侯,而是一个才三四岁的婴儿。 或许是心存忏悔。 为他下葬之人,请了高人,将他葬入一条阴脉之上。 又用邪门巫术封住他的肉身。 没想到,几百年时间里,那婴尸竟是修炼成煞。 师徒两人下斗,开棺的一刹那,婴尸从中骤然偷袭,尖利的牙齿一下咬在师傅手臂上。 那道牙印他太熟悉了。 以至于刚才看到伤口的一刹那,恍惚间,他竟是有种回到当年的感觉。 也就是搬山一脉秘术众多。 强行拔除了尸毒,否则当时就会毒发身亡。 不过即便如此,也只是堪堪保住了一条手臂,残余的毒液还是对他身体造成了难以回转的伤害,以至于鬼咒提前。 “小心……” 几乎是话音才落。 鹧鸪哨脑海里还在回忆当年之事。 忽然间,一道强烈的心悸感猛然而起,余光扫过,一道黑影闪电般射出,直奔提着火把的陈玉楼而去。 与当日花玛拐遇袭几乎一模一样。 下意识一声提醒。 鹧鸪哨反手拔出腰间二十响镜面匣子。 但…… 面对凶险临身的陈玉楼,却是凌然不惧,甚至眼底透着几分得逞的笑意。 以身为饵,就是要将它钓出来。 不得不说。 净见阿含确实非同凡物,即便以神识扫过,竟是半点察觉不到气息存在,就如一件死物,毫无波动。 也难怪它们被称作鬼洞的守护神。 “破!” 瞳孔中那道黑影愈发清晰。 丑陋骇人的黑蛇,头顶一双巨瞳,眼睛里殷殷渗血,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冲天的邪煞之气。 速度快如光影,瞬息之间,便从地上一跃出现在了身外一尺之内。 只是…… 再近前欺身时。 它却像是撞上了一面墙。 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了下去,瞳孔里闪烁着古怪的光,似乎在惊诧于为何如此。 但陈玉楼却没有给它机会。 一字落下,如同敕令。 灵气凝聚的盾牌散开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,凭空流转,散而重聚,凝成一道天书破邪符! 嘭—— 几乎是破字声落下的一刹那。 还未落地的黑蛇,从里向外瞬间破碎,化作一堆黑血洒落。 陈玉楼则是向后退了几步。 堪堪避开黑血洒落的范围。 黄沙上刺啦的烧灼声不断响彻,只一刹那的功夫,城外地面上就被毒液侵蚀出一座深坑。 其中两具尸体运气不太好,也被溅上了一点。 近乎风化的干尸一下被溶化殆尽。 “又是它!” “井下的黑蛇!” “他娘的,不会一路跟到了这里吧?” 看到这一幕,几人来不及震撼于陈玉楼的手段,盯着地上那口深坑,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。 当日种种,与眼前重合。 让人不禁遍体生寒。 至于周围那些伙计,则是一脸错愕,当日姑墨州城中,除了陈玉楼几人,他们并未见到怪蛇袭人的情形。 倒是这一路扎营,被要求倾洒雄黄颇为不解。 如今见到黑蛇。 终于有了些猜测。 陈玉楼则是长舒了口气,随手将火把重新递给昆仑。 心中对这些人死因已经有了个猜测。 只是,谁将他们挂在了此处? 被困在精绝古城中的亡魂,还是鬼洞下那具白骨? “掌柜的,你看这。” 压下心中骇然,又再三确认无事过后,花玛拐几人这才上前,借着工具小心挑开尸体身上的衣服。